鲜卑往事 ——一个消亡民族的故事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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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檀石槐 五
既然檀石槐发展做大,汉人自然也不能小觑这股力量。怎么利用这股力量使得汉桓帝打起了小算盘。
以士大夫为代表的中国地主阶级,从三家分晋开始一直闹着要争取政治地位。帮着始皇帝怼垮了周天子,协助刘邦坐了天下,地主阶级也没盼来自己的春天。刘邦白马盟誓搞了个“非刘不王”,这帮子地主老爷想挤进权利中心的小心思算是没戏了。所以地主贵族对垒,有汉几百年就没消停过。皇帝依靠的是以血缘为纽带的贵族来维持统治,地主阶级只好化身大臣来分享权利。所以皇帝斗大臣,大臣怼皇帝就成了八点档热播剧。只不过你现在看中国的史书,讲的都是仁义道德,所有的斗争都是为了正义,没有几个敢挑开这块遮羞布的。
到了东汉时期,地主老爷们日渐强大,当不了大官就只好去做豪强了。于是东汉末年豪强四起,军阀林立,为了兼并土地,各路军阀打打杀杀。问题是皇帝也镇不住自家骨肉啊,外戚宦官轮番上场,搞的东汉宫廷乌烟瘴气。被诸葛亮斥责为“亲小人、远贤臣”的就是汉桓帝这种皇帝。朝堂内外一片混乱。
汉桓帝才是“宝宝心里苦”啊。顺帝是被毒死的,他接班都是外戚的安排。想要做真皇帝,就得摆脱外戚控制,他只好联合宦官斗外戚。宦官得势了为非作歹吧,大臣们又不干了。汉桓帝为了支持宦官抓了200多太学生来了一次“党锢之祸”,不少大臣受到了株连。朝廷上闹的不可开交,地方豪强也让人头痛。但是桓帝没有这个实力去对付这些豪强啊,于是他想到了檀石槐。
东汉时期很多跟皇帝对着干的大臣,都是西北豪强的代理人,让檀石槐打击一下这些豪强,这些大臣不就没工夫跟自己唱反调了么?于是桓帝开始对檀石槐暗送秋波,认为说给檀石槐一个王的封号,再嫁过去一个汉家美女,你就该听我的了吧。要知道汉朝的鼻祖刘邦就是靠着一颗橡皮图章招兵买马坐了天下的啊。
可是,人家檀石槐根本不了解你这封王嫁女对他而言有什么吸引力。汉人讲究的是精神臣服,草原人敬慕的是强人。谁拳头硬就佩服谁,就跟着谁混。你汉人的一个王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能吃不能玩,又长不了二两肉。自己带着一帮兄弟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多自由自在啊!于是檀石槐拒绝了!对,拒绝了。
这也反应了檀石槐时期,鲜卑人的社会还处于比较低级的形态,虽然强盛一时,势力范围也广,那个时候还是没有建立政权,进行国家治理的概念。所以那颗王印还有美女根本吸引不了檀石槐。这把汉桓帝气了个半死。
于是既不鸟汉朝皇帝,又总是跟西北豪强死磕的檀石槐,到了汉灵帝时期就被汉人的史书描绘成“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的恶魔。
这样描绘怪人檀石槐,说明汉人就一直没有读懂鲜卑人。鲜卑人文化落后,自然不会理解汉人贵族的那套理论。鲜卑人没个像样的官吏体制,连外交策略也没有,纯粹相信武力,靠的就是匹夫之勇来征服世界。你真把他打趴下了,他自然服你,跟着你,你打不过他,他自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檀石槐就是这样的耿直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