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往事 ——一个消亡民族的故事 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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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鲜卑 二
炽磐是个汉化很深的鲜卑人。乞伏鲜卑传到炽磐的时候,西秦官制已经与汉家朝廷无异,并且任用大量汉人为官。炽磐此时与吐谷浑、秃发鲜卑、苻坚后人混战不止,多次取胜。原本以为乞伏鲜卑从此可以称霸天下,结果还是因为继承问题发生内乱,迅速灭亡了。如果走草原人的路,炽磐就该传位给弟弟,如果走汉人的路就该传位给长子。但是汉化、匈奴化的争夺,使得炽磐不得不妥协,立二儿子慕末为太子。本想走个中间道路的炽磐完全没料到慕末在位仅仅四年就被夏国赫连定所杀,强盛一时的乞伏鲜卑随之分崩瓦解。
西秦传位仅三代,跟慕容鲜卑一样迅速的崩溃了。他们几乎走的都是全盘汉化的道路,但是这个汉文化似乎有毒,吃一个倒下一个,难道学习先进文化的路走错了?氐人苻坚走的也是汉化道路,最终也是内乱分裂。前秦乱了,周边的鲜卑也跟着乱,乞伏、秃发、吐谷浑的混战就是个例子。这跟汉人乱了导致周边民族跟着一起乱如出一辙。本想学着汉人的样子过上好日子,谁承想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打着打着这些民族竟然就打没了。难道汉人的好日子只能汉人享受,别的族人照虎画猫终究还是不行?
同样是探索出路,秃发鲜卑就走出了不同的轨迹。
秃发、拓跋同源这个如今已经没有疑问了。
按照历史记载,秃发部始祖秃发匹孤与拓跋魏的拓跋力微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在谁继承父亲的问题上这对兄弟反目,于是匹孤出走,到青海湖一带谋生去了。从匹孤娶妻胡掖氏来看,匹孤走的是匈奴化的道路。这个胡掖氏其实就是呼衍氏,也就是后来的呼延氏,在北魏以前这是个典型的匈奴姓氏,到了北魏时期才开始鲜卑化,所以唐代人在注释《汉书》时,说呼衍氏为鲜卑姓,这跟匈奴的宇文氏最后也是鲜卑姓氏一个道理。这也就是说,匹孤的儿子寿阗是个鲜卑父、匈奴母的后代。传说寿阗出生的时候,母亲是在睡梦中产子,寿阗生在被子里面,鲜卑人称被子为秃发,所以从寿阗开始,这一族人开始以秃发为姓,史称秃发寿阗。
匹孤当初出走的时候带的族人也不多,迁徙沿途不断收纳匈奴各部,最后找到的靠山是曹魏的镇西将军邓艾。就是在邓艾都督陇右诸军事期间,秃发部数万人迁居到雍、凉二州,也就是现在的陕西、甘肃一带。能给曹魏打工,秃发部算是迎来了发展的好时机,当时秃发鲜卑主要活动区域在东起甘肃平凉、靖远,西至青海湖东,南至青海贵德,北接腾格里、巴丹吉林沙漠的范围。
同鲜卑其他部族一样,秃发鲜卑也是忠心耿耿为汉人打工。本来在邓艾手下干的风生水起的秃发鲜卑,到了西晋的时候与慕容鲜卑一样也“反”了,原因就不多说了。于是急于一统天下的司马炎不能放任秃发鲜卑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开始着手解决西北的秃发鲜卑问题。
前文也说过,曹魏、西晋都是很强势的政权,那时候的汉人兵也很厉害。所以,汉人看待这些少数民族胡夷思想很严重。汉人兵力不够了,就抓这些民族的差来当炮灰,汉人农民不够了,也抓这些民族的人当农奴种地搞战备。本来民族矛盾就很尖锐,况且秃发又忠于曹魏,所以西晋派到秦州的刺史胡烈一上任就采取了高压政策,进行弹压。谁知道这个胡烈“勇而无谋,强于自用”,不仅没有解决西北民族问题,反而“失羌戎之和”,一下激起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