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往事 ——一个消亡民族的故事 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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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鲜卑 一
在东部鲜卑闹得风生水起的时候,西部鲜卑也没闲着,乞伏、秃发、拓跋三部落也上演着一场场大戏。
乞伏鲜卑原居漠北,从东汉的中后期开始逐渐南迁,先是迁至阴山(今内蒙阴山),后至河套以北,晋代就逐渐占据宁夏银川一带,进而发展到兰州、榆中地区。在这个过程中乞伏鲜卑不断融合了从北海(今贝加尔湖)南下的丁零(高车,也称敕勒)等族以及鲜卑鹿结等部,变得强大起来。所以有一种说法说乞伏鲜卑是高车养父、鲜卑养子的混杂民族。
根据《北史》的说法乞伏部原为“高车部人”,其部族南下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大如山包状似神龟的怪兽,于是族人杀马祭祀,祈祷说“如果是好神仙就让开道路,如果是坏妖魔才会阻挡前路。”结果怪兽瞬间消失,路上出现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就被乞伏部收养。小孩子长到十岁就能拉开五百斤的弓,“骁勇善骑射,四部服其雄武,推为统主。”这也是乞伏鲜卑的第一代可汗,叫做托铎莫何。对,可汗这个称号是鲜卑人发明的,不要搞错了哦。
乞伏部历经四五代可汗,势力逐步壮大,到了前秦时期,乞伏部投靠了苻坚。苻坚也学着汉人,来个以夷制夷,派乞伏部的头人乞伏国仁为镇西大将军,“都督讨西胡诸军事”,帮着苻坚管理各民族。同时因为乞伏鲜卑领导的骑兵作战勇猛,一直是苻坚的先锋部队。淝水之战前期,乞伏国仁“征为前将军,领先锋骑”,也就是先头部队的骑兵司令,属于先锋的先锋。
大战一触即发,作为先头部队尖刀的乞伏国仁原本应该与东晋的部队来场血战的,谁知战斗还没打响,乞伏国仁竟然脱离了战场。史书上说乞伏国仁报告苻坚说自己的叔叔起兵来抢他的位置,所以他要回家处理家务事。苻坚也同意国仁回到凉州也就是现在的甘肃去打叔叔。后院起火当然要先扑灭,这一点谁都不会怀疑。
谁承想这是国仁跟叔叔唱了一场双簧。史书说国仁的叔叔步颓听说侄子带兵回来打自己,“闻而大悦,迎国仁于路。”这不是神经错乱了。这正说明了乞伏一族偷奸耍滑的本事。要知道淝水之战东晋出战的勇猛的北府兵,国仁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老本去拼个精光给苻坚当炮灰。有先见之明的国仁一眼就看穿了苻坚这一仗胜算不大,于是拉着叔叔一起演戏,迅速脱离了战场。没有了鲜卑人的支持,苻坚败的更惨。
其后不久苻坚就被姚苌所杀,前秦瓦解分裂,国仁宣称自己继承前秦衣钵,建立了西秦,逐步征服四周,西秦强盛一时。乞伏国仁死后接班的不是他的儿子公府,而是国仁的弟弟乾归。按照草原人的规矩这也没啥,只要乾归死后再把位置传回公府就行了。可是战斗值一点也不逊色于哥哥的乾归,被苻坚的儿子看中了,先是封大将军、大单于、金城王,后来更是封为大都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左丞相、大将军、河南王,领秦、梁、益、凉、沙五州牧,还假黄钺、加九锡,跟当年的王莽、曹操一个样了。这下只等乾归归西,他儿子炽磐就可以称帝了。
这下子乾归的侄子公府就不干了,眼看夺回王位无望,公府痛下杀手,趁乾归不备把乾归以及乾归的十几个儿子一起杀了,取而代之。毕竟乾归在位二十多年,根基深厚,公府虽然杀了叔叔,但是还是无力抵抗乾归之子炽磐的追杀,最终父子五人被炽磐所杀。